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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英國皇室巴爾莫勒爾堡附近的全家照?
“太爺爺，我什么時候能吃一個景寧蘋果啊？”我女兒問道。
四年來，我六歲的女兒第一次與她中國的曾祖父面對面說話。不過，我們還身處兩國，曾祖父在崇山峻嶺的中國甘肅，我們在地勢平緩的英國，是微信拉近了我們的距離。曾祖父自豪地向我們展示豐收的蘋果，他通常會留出一箱最好的蘋果等我們回去吃。年復一年，存好的蘋果在冰冷的角落里等待著。過段時間，蘋果味開始變淡，鮮紅的顏色也逐漸褪卻。我依然記得第一次吃到剛從果園里摘下的景寧蘋果的情形。之前我一直納悶，不就是一顆蘋果嘛，有什么大不了的，但咬下去第一口我就明白了，一小時內我足足吃了5個大蘋果。景寧緯度高，晝夜溫差大，非常適合種植富士蘋果。
在我們第一次視頻通話的幾周后，蘋果樹冒出了新芽。冬天的積雪已經融化了，唯獨曾祖父在果樹周圍堆好的雪還在。他穿過果樹的枝頭，一陣芳香沁入心脾。他突然有個主意：既然我們不能帶女兒回到甘肅嘗一嘗景寧蘋果，何不把蘋果帶到她身邊？年近80歲的他身手依然矯健，他登上梯子，爬到心愛的果樹上，仔細檢查花瓣，看哪里長出來的蘋果會最大最甜，不好的花瓣被他直接摘掉了。
花骨朵已經長出了小蘋果，還有幾周就可以采摘了。曾祖父再次爬上果樹，小心翼翼地用一個特制的袋子把每個蘋果包起來。袋子共有三層，外層是淡棕色的，中間是黑色的，內層是紅色的。這樣做可以保護小蘋果，防止蘋果出現褐色的斑點，蘋果的色澤也可以更加均勻。夜里，曾祖父躺在炕上，看著窗外的冰雹席卷山區。天剛打亮，曾祖父立刻沖進果園，看到很多裹著袋子的蘋果散落在地上。他又爬上果樹，還有一個蘋果完好無損。
幾周后，蘋果熟了。他花了幾天的功夫才把所有蘋果最外層的袋子拿掉。就在幾年前，曾祖父從樹上摔下，聽力受損，但他依然爬上爬下，看護著他心愛的果園。紅色的袋子還留著，如果摘下得過早，蘋果可能會被突然強烈的陽光曬壞。要等到蘋果習慣了現在的陽光后，曾祖父才會爬上去摘掉紅色的保護層。之后，曾祖父會搬到果園里去住，守護果園和蘋果。白天他還會爬上樹檢查蘋果的紅潤程度，把發白的一面朝向太陽，拔掉遮擋陽光的葉子。
他會留出一箱最好的蘋果，但這次他決心要親自送到我們手中。其他的收成要交給中間商去賣，幾周后才收到了預付款。曾祖父爬下山，乘坐公交車來到景寧鎮，辦了人生第一本護照。拿到護照后，他又爬下山，乘坐另一輛公交車到了最近的天水火車站。他只身前往杭州，申請了簽證，然后精心打包了2公斤的景寧蘋果——按規定只能帶這么多的新鮮水果了——帶到了西安機場。經過兩次飛機中轉，曾祖父終于抵達蘇格蘭。
“曾孫女！”他開心地喊道，“我給你帶來了景寧蘋果！”
關于作者：
Felicity Miller最初來到中國教英語，后來遇到現在的丈夫，他們全家目前住在英國。
（編譯：孫磊 編輯：齊磊）
